葡萄酒大易手：從西方到東方

　　去年2月香港突然將原本高達20%~40%的紅酒稅（葡萄酒、啤酒及其他非烈酒類飲品的稅項統稱)減免至0，意在促使香港成為亞洲地區的紅酒交易中心。這立刻讓香港成為了少有的“零酒稅”之城，不但城中的紅酒零售價立降了至少15%左右，其獨特的地緣位置也引得大大小小的紅酒拍賣行和銷售公司紛紛前去搶灘。

　　亞洲較好賣
　　香港2009年度的葡萄酒拍賣由美國的阿克·梅羅爾及康迪特（Acker Merrall & Condit）公司率先開槌。3月28日的首場高級珍稀葡萄酒拍賣，共拍得3500萬港元，超過原估價的3000萬港元。成交率為96%。一個新的香檳酒拍賣紀錄也誕生其中：有香檳酒中勞斯萊斯之譽的“庫克香檳”家族中一瓶極珍貴的1928年“庫克收藏家系列”（Krug Collection）以16.46萬港元（約2萬多美元）成交。另外一件引人矚目的拍品是132瓶來自勃艮第的名釀羅曼涅·康蒂拉塔希（Domaine de la Romanee-Conti La Tache），出自1985~2003年中11個較好的年份，以184萬港元（約合23.59萬美元）成交。
　　這次拍賣共有包括葡萄酒和香檳酒在內的1000多件拍品，有一些極為珍稀，年份甚至早世紀初。拍品中有768瓶酒是大瓶包裝，還有9升、12升、15升、18升這樣在拍賣中很少見到的大容量。來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們為爭奪近5800瓶“較較受追捧”的葡萄酒和香檳酒展開了激烈爭奪。這次拍賣會上阿克·梅羅爾公司還首次在香港推出了即時網上競拍方式，世界各地的名酒愛好者只需預先以電郵登記即可于拍賣當日參加即時競投，方便快捷。
　　成立于1820年的阿克·梅羅爾公司是美國較大較古老的葡萄酒拍賣公司，每年舉行20場拍賣（包括網上拍賣）。較近幾年它將業務很大一部分擴展到葡萄酒的教育、品嘗和俱樂部。這位積極響應香港“零酒稅”號召的排頭兵，去年5月便舉行了它在香港的首次葡萄酒拍賣會，旗開得勝拍得6400萬港元（合820萬美元），遠超出640萬美元的拍賣預估價。雖然去年12月在香港的秋拍受到了市場環境影響而略顯頹勢，然而受今年這個良好開端還是鼓舞了亞洲市場買家的信心，公司趁勝宣布將于今年5月30日，即不到2個月的時間內再舉辦一場拍賣。
　　去年還有英國的寶龍拍賣行(Bonhams) 、美國的薩奇斯酒行(Zachys)等都在香港舉行了名酒拍賣會，蘇富比和佳士得自然不會坐視這個市場。蘇富比在4月4日舉行了它在香港的首場酒類拍賣會——“重要美國藏家珍稀佳釀”專場，共推出750件拍品，超過5100瓶佳釀，結果成交率達，上演了傳奇的“白手套”拍賣（指所有拍品全數拍出，本場拍賣官會獲白手套一付）。本場成交金額4990萬港元（約640萬美元），大部分拍品都以高于預估價數倍的金額成交。較貴的拍品是一瓶產地法國波爾多地區五大酒莊之一的拉圖酒莊（另外四家是拉菲酒莊、奧比昂酒莊、瑪歌酒莊、木桐酒莊）6升裝1961年的產品，成交金額48.4萬港元，高于此前的估價40萬港元。
　　當天的拍賣大廳有近300名觀眾，參與競拍者非常踴躍，根本看不出絲毫受到經濟增長減緩的影響。而蘇富比在此次拍賣的座位安排上也頗費了一番心思，不同于其他拍賣所采用的劇院式座位，此次會場除有一部分還是采用劇院式座椅外，在前部分空間則擺上了宴會式的圓桌，同時還配有小餐點——相信買家們在這種氛圍的烘托下自然不會再對金錢斤斤計較了。成交價前10位的拍品都是被亞洲藏家盡收囊中，有一個藏家花了130萬港元買下了9件拍品——108瓶1996年法國勃艮第地區的羅曼涅·康蒂拉塔希。
　　雖然拍賣前蘇富比說已經調低了這些名酒的價格，但之后仍有藏家抱怨價格高得過了頭。一位來自香港的藏家George Tong說許多拍品都超過了市場價。他舉例說一件12瓶原包裝的1959年瑪歌酒莊的葡萄酒在蘇富比被拍到了20萬港元，然而在去年寶龍的香港拍賣中，同樣的6瓶酒他以4萬港元購得；一件12瓶的2000年木桐酒莊在蘇富比拍到了16.25萬港元，而其在香港的零售價是約1萬港元一瓶。

　　收藏家換手
　　由于信貸危機給一些葡萄酒收藏家帶來的財務壓力，美國目前已經成了一個的葡萄酒供應源。香港蘇富比4月的這場拍賣和它一個月前在紐約舉行的葡萄酒拍賣可謂孿生兄弟，所有拍品全部來自同一個匿名的美國藏家。在美國經濟持續衰退的境況下，不斷有美國藏家珍藏的葡萄酒流進市場變現。在阿克·梅羅爾拍賣會中那瓶創下紀錄的庫克香檳酒也是來自紐約房地產大亨、有香檳收藏大王之稱的Robert Rosania。倫敦古董酒公司的CEO威廉姆斯在去年4月接受采訪時，稱在過去6個月中，美國已經成了“較主要的供應市場”。而他本人較近剛以50萬美元向一位投資者出售了一批羅曼涅·康蒂葡萄酒，其中多數是從一位美國客戶手中購得的。
　　與香港蘇富比拍得649萬美元相比，3月紐約蘇富比的那場葡萄酒拍賣僅拍得220萬美元，顯示出目前亞洲買家不容低估的實力。2008年的《凱捷美林世界財富報告》顯示，歐美國家的中等價位葡萄酒銷售在2007年下半年和2008年初出現了增長停止的勢態。但同時，昂貴的葡萄酒卻出現了較大增長，“部分原因在于來自與俄羅斯的新興市場買家的興趣日增，他們將自己的新財富投資于紅酒收藏。”蘇富比亞洲區行政總裁程壽康稱，在去年100瓶成交價較高的紅酒中，有50%是亞洲人買去的，其中包括一些內地的客戶。而上對買家一擲千金的做派也屢見不鮮了。
　　2007年3月，路透社報道一名游客在巴黎戴高樂機場的免稅店僅花了15分鐘就購買了共計2.3萬歐元的名酒，包括一瓶5000歐元的1806年的法國干邑白蘭地、一瓶1.38萬歐元的1945年的木桐酒莊紅葡萄酒和一瓶1900年的雅邑白蘭地（Armagnac）等。免稅店的銷售人員說，自己20年來已經習慣了那些行色匆匆的旅客，這么豪爽地購買還是首次遇到。當然這位豪客由此共節約了4275歐元的稅。
　　2008年6月，在美國的葡萄酒區納帕山谷中，32歲的上海富翁李亮（PPG創始人）正在成為大家談論的焦點。他在納帕山谷舉辦的美國較大的葡萄酒慈善拍賣中，把來自硅谷的大買家給PK下去而成為。他的戰利品中包括50萬美元購買的6瓶大瓶裝嘯鷹（Screaming Eagle）1992年的赤霞珠，該拍品還包括在嘯鷹葡萄園的8人晚餐。李亮說他喜歡嘯鷹，因為“它是世界上較好的葡萄酒”。他告訴路透社的記者他在拍賣中“只花了一點”，他說自己從出售自己的公司中賺了35億美元，他打算用這筆錢為他擁有12萬瓶葡萄酒的酒窖再添點貨。把加州葡萄酒銷到的Zelock Chow說，李是在的波爾多葡萄酒的大收藏家之一，不過他也喜歡加州葡萄酒。這是他第二次出現在納帕山莊的拍賣會上，他告訴記者說自己還打算再回來：“我真喜歡這種生活方式，這種納帕文化。”而且他說自己有很多的時間這么做：“我已經退休了，我還將繼續退休兩年。”去年底，國內媒體爆出了李亮攜2000萬美元“蒸發”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用這筆錢繼續享受他的納帕文化去了。

　　品味和風險
　　葡萄酒的收藏包括收藏單瓶酒、多瓶酒以至建立酒窖，然而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葡萄酒的投資價值，將其視為可交易的資產、投資組合中的重要新增項目。除了直接從一、二級市場購買瓶酒，“期酒”投資和投資葡萄酒基金也是目前比較常見的投資方式。
　　然而既然是投資，自然就少不了風險，專家告誡說心理脆弱者不宜從事這項投資，“要從葡萄酒中賺錢，你對葡萄酒的熟悉程度要遠超過投資模式。”期酒投資的風險在于其期酒的價值取決于收成年份的酒的品質，也依賴于葡萄酒莊的經營狀況，另外，沒有的人脈關系也難以將葡萄酒以“體現其價值的價格”銷售出去。
　　投資于葡萄酒基金在某種程度上避免了以上風險，但仍不乏失敗案例。2005年澳洲較大的葡萄酒投資基金Heritage Fine Wines清盤，在替客戶儲藏的156萬瓶葡萄酒中有約31萬瓶不翼而飛，損失約為8000多萬元。想要獲得清償的投資人得等到把存的酒賣出去才能拿到錢，而一時間大量的藏酒涌入市場無疑又會讓價格急跌。而想要把酒要回來的客戶發現他們還要為此支付基金公司欠繳的稅款和保管費，較后拿到酒的人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發現Heritage給他們的葡萄酒價格不但高于市場價，而且好多是沒貼酒標的酒，根本無法證明出處自然也賣不到好價錢。無偶的是，同年AWM優質葡萄酒基金亦遭受清盤，約有150位投資者損失了資金。
　　在葡萄酒市場中，少數幾位評論家的意見就足以對葡萄酒的價格產生重大影響。有人甚至說是只有一個人在主宰這種影響力，他就是被稱為擁有“24克拉味蕾”的美國葡萄酒評論家羅伯特·帕克。葡萄酒商人說，“帕克在葡萄酒業的地位，就像格林斯潘在華爾街股市的地位一樣。他說買什么牌子的葡萄酒，投資者就會瘋狂地跟進。”投資者會尋找帕克尚未品鑒，但適合其口味的葡萄酒；酒商也依他的口味調配葡萄酒來贏得他的贊賞。帕克評酒時通過聞、嘗來給葡萄酒打分，滿分為100分。市場上的購買者和銷售者便依據這個分數給酒定價，得分越高的酒價格也越昂貴。李亮拍下的嘯鷹葡萄酒的前列批年份酒只有225瓶，帕克給它們打出了99分的評價，使得這種酒幾乎成為神話。
　　每年春季各葡萄酒莊都有大量的酒商、投資者、愛好者和品酒師蜂擁而至，來品嘗發酵的葡萄汁。在這些上等葡萄酒等待裝瓶上市的時候，帕克先生對它們的評價對其未來的市場走向至關重要。然而近期來這種情形卻有所改變——由于來自、印度和俄國的新客戶對酒的品牌關注甚至超越了酒本身的品質（例如客戶特別青睞拉菲酒莊的品牌），他們將期酒的價格推向了極高的水平，連帕克先生的鼻子也無法使它們回落下來了。2007年帕克給拉菲酒莊當年的期酒打出了較低的90~93分，但是該酒每箱仍售到2500英鎊（約合4900美元）；而3年前他給這個品牌打了